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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一篇完]2009年作品--《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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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雲海之音 周日 7月 01, 2012 9:40 pm

以下這篇作品,是我寫於2009年的~
也是初次以多視角的形式寫下的,現在我仍不作任何刪改,把當年的版本原版送上來~
(也許是因為今天是個很有意義的日子,所以我不斷在post文...請見諒~)



《心語》

……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的名字?
這個聲音很溫柔,很熟悉呢?
到底,是誰?

我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一陣陣濃烈得讓人想吐的消毒藥水味道混雜著陌生的氣味湧進我的鼻孔裡,耳邊傳來吵雜的聲音,吵得讓人頭痛。
「妳沒事吧?」一把熟悉的,哀愁的聲音傳進耳裡,我慢慢轉過頭去。
「沒事。」說這兩個字時,我心裡抽搐了一下,我的心很痛很痛。但到底是為什麼?

……
又來了!
在醒來前縈繞在我耳邊的,又是這個聲音!
頭很痛,別再叫我!不要!
我求你停止吧,不要再喊我!

「妳昏了三天三夜,大家都很擔心呢,尤其是阿兔。」那個哀愁的聲音再度響起。
「美奈子,謝謝妳來看我。但我還是很累……」我真的很累很想睡下去,希望做個永遠也不會醒來的夢,就像那個醒過來前的夢。我背過身去,假裝再度入睡,這一刻,我只希望得到一個屬於我的寧靜的空間。

美奈子嘆了口氣,就向我告辭了。還沒睡著的我,聽到了她跟門外的人的對話。
「麗她怎麼了?」是傻瓜阿兔焦急的聲音,我想,她定是急得想哭了吧。
「醒過來了,但她說她還很累。」
「那麼,她有沒有問妳…『他』的事?」是真琴憂心的聲音。
門外,回應真琴的問話的,就只有沉默與寂靜。

我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右手裡好像有什麼滑溜溜的,條狀的東西。
那是什麼?為什麼我手裡會有這個東西?
我從被子裡抽出右手,緩緩的攤開手。
握手裡的,是一條緞帶,一條紅色的緞帶。
緞帶?
我一向喜歡把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背後,如無必要,我也不會在頭髮綁起來,更不會使用緞帶。即使是對著熊熊烈火占卜,我也不會使用緞帶。

你太粗心了,下一回要送緞帶喔!
腦海突然飄來這麼一句,是我多年前跟一個人說的。
對,呼喚我的聲音,也是屬於那個人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
我不敢也不想相信。

淚在不經意間一滴滴的滴落在被子上,我控制不了,越是不想哭,卻無聲的哭得更猛。
這夜,我無法入眠。腦海裡盡是和他一起的日子。縱然每一次「冷戰」,也是我的任性,但每一次他總設法哄我開心,每一次也是他先向我道歉。而我,卻每次都只是在等他道歉。
我們最後一次的「冷戰」卻是因他而起,在那一刻我覺得我心已經死了。
所以我下意識的認為,我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再接受他的道歉。
可是,沒想到,我大概真的再也沒有機會原諒他,更沒有機會再聽到他向我道歉了。

+++++++++++++++++++++++++++++++++++++++++++++++++++++++++++++++++

麗已經昏迷了三天了,而我們幾個人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還記得三天前得悉她入院的消息後,我們都吃了一驚,而阿兔更嚇得快要哭了。但到達醫院後,我們還得悉了另一個更讓人吃驚和難過的消息。

雖然麗平時看起來很硬朗,但是我總覺得她其實也很脆弱。小時候面對父親的離去,不久前接受火野爺爺的逝世,麗也表現得若無其事。即使是面對「他」再次的離她而去,她也表現得很堅強似的。但這一次,大家都怕她再也受不了,害怕她會崩潰。因為麗她,可能只是一直在壓抑那份悲傷的情感吧了。

縱然她一直不承認我們對她的感情依歸的猜測,但是我們比誰都清楚她只是口不對心。她對待「他」的態度,就好比她對待阿兔那樣子:越是著緊,就越不著痕跡的為著對方。她越擺出一副看似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就代表她越在乎。
我記得,以前在火川神社裡,有那麼的一個人,總是很有耐性,即使面對那個「暴躁」的大小姐,「他」也默默的忍受。在我們還是在為世界而戰的期間,「他」受過兩次傷。一次是為了麗,而另一次,則是「他」要離開麗。
阿兔是我們之中,第一個看穿了麗對「他」的真正心意的人。倔強的麗,堅持的不去追「他」,但卻很落寞的罵「他」是大傻瓜時,我們才察覺到麗的深情。我不知道阿兔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對對方的感情很非一般,或許是在「他」第一次為了麗而受傷的時候吧。或許,真正的大傻瓜,並不是「他」,而是麗。

明明是喜歡的,為什麼不承認而只會暗地裡著緊?明明是著緊的,怎麼又裝作不在乎呢?

或許,「他」早已經看穿了麗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心。但是或許麗雖然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但卻沒有明瞭自己的心。當「他」為了麗而「教訓」遙時,出發點也只不過是為了她,從心底裡的希望她幸福。可是麗還是笨得任由「他」從自己的身邊擦過,傻得不想去追他。明明就是不想他離去,為什麼不主動的去挽留呢?
也許,是因為她只想不著跡的去為他做每一件事。若果不是阿兔讓她放心去追逐那快將失去的感情的話,或許她不會想主動去追----因為她從不是那種會在人面前表露真感情,尤其是愛情的人。麗是喜歡「他」,從心底裡的喜歡著「他」。但是她選擇了一種另類的方法對待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愛情。勞役「他」,或許只是想「他」有一天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吧……反正其實我也不了解麗勞役「他」的原因。

看著躺在床上的麗,我也不知道要是她醒過來問及「他」時,我要如何對答。但是亞美說,要是她不問,我們也不要提起。
昏迷中的麗,口中不時唸著那個名字,那個令我們痛心,又足以能牽動她的心的名字。
她的夢,應該挺愉快吧。要是那個夢是現實的話,那多好呀……

+++++++++++++++++++++++++++++++++++++++++++++++++++++++++++++++++

在前往醫院前,我去了一趟屬於我們的老地方。

那個老地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地上盡是一片片枯黃的落葉。
從前總會看到的兩個身影,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形單影隻。
那一抺紅色的身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帶著些寂寞,眼眸裡總流露絲絲傷感。
或許,是因為那一抺曾出現過的藍色。

那一抺藍色,又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在紅色上佔了一個很大的位置。

那一抺紅色,是冰冷的……至少從認識她的那一刻起,直至藍色慢慢的滲進她的生活裡前,我也是這般認為的。可是,那一抺藍色的熱情與溫柔,卻把冰冷的她一點一滴的融化了。

遲鈍的藍色愛上了敏銳的紅色,即使她經常罵「他」,勞役「他」,但是「他」還是默默的在背後支持著,守護著她,縱然「他」心知或許在紅色面前,也只是她一個生命中的過客,但是「他」還是盡力的去保護她。
敏銳的紅色永遠把她對藍色的那份情,收藏在心裡,從不在「他」,甚至是我們面前表露。她願意接受「他」默默的付出,也樂於勞役「他」。在我看來,她的勞役,其實只是想能經常多接觸「他」吧----透過點他幹活和「責罵」他。從她為了「他」的受傷而忿怒得使自己的力量提升,以及因為「他」要離去而作出的挽留看來,她真的愛「他」,縱然她從不承認。正所謂「打者愛也」,她也是這樣想的吧。

但是,「他」最終還是決定離開。「他」決定離開的,不只是那個寄居已久的地方,還是想從她的生命裡消失,想悄然的離開她的生活,從此不再過問她的事。但是投放出去的感情,真的說收就能收回來嗎?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兩個星期前,當時她為了這件事而悶悶不樂,但卻在我們面前裝快樂。豈料當她決定了再作出挽留時,卻和我一起目賭「他」跟別的女孩談笑風生,好不親密的樣子。她請我不要告訴其他人。
或許從那個時候,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她的世界就開始崩塌了。她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她無法接受那個跟她一起,永遠陪伴著她的人竟然連「再見」也不說一聲而離開。但是從那刻起,她真正的感覺到,原來「他」在她心裡已經佔了很重的份量,重得不能失去。她也醒覺到她對「他」的那份感情原來早已超越了一切。可是或許此情不再。因為她很決絕的說永遠也不要再原諒「他」。

然而這是真心話嗎?還是說,這只是她給自己的懲罰呢?懲罰自己一直以來的任性與不珍惜,懲罰自己從不承認那份感情。是因為不想自己傷心難過,所以才用另一種極端的手法麻醉自己?為了讓自己不再痛,強行止住傷口的痛與血嗎?

+++++++++++++++++++++++++++++++++++++++++++++++++++++++++++++++++

記得每次麗來花店找我,也總是買香水百合這種花,而我,每星期也一定會特地為她而留一束。一束是在我訂購回來的花中,我覺得將會開得最好看,味道最清香的留給她。或許是我偏心吧,因為明知麗喜歡,我便特地把最好的留給她。每個星期,她來找我的那天,我總會提早關門,陪她把花拿回家。在路途上,我們會談及很多事,而我曾向她提及家人以及愛情方面的事,但卻從沒有在她口中聽到有關她父親和那個人的事。

或許不提及父親,是因為不想記起童年陰影,但是不提及「他」又是為什麼?還記得「他」初次與麗見面時,「他」是那樣大字形的倒在麗的家門口。之後為了可以留在她身邊,「他」不惜一切的讓火野爺爺「折磨」也沒有怨言----雖然「他」不理解為什麼那所謂的修煉是什麼一回事。每一次,都是麗從火野爺爺手下「救」下「他」的呢!幾經辛苦的擺脫了火野爺爺的魔掌後,誰料「他」又陷入更可憐的地步。沒想到麗比火野爺爺更會折磨人、更會使人、更會整人……大概是因為讀女校的她,平時在學校裡抑壓著自己的負面情緒所致吧。
麗喜歡香水百合,全因為一個叫「海堂先生」的人,我想,她當時應該是很喜歡海堂先生的吧,要不然也不會保留著這個愛好。但是她到底又為「他」做過什麼呢?為他改變了什麼呢?我看不出來。「他」的存在,只使麗繼續的任性,繼續的冷傲,繼續的得饒人處不留人。在我看來,麗是一個比較大情大性的女生,在行事處世方面,她較多是傾向於毫不掩飾真性情,並會按照心意行事,如無必要不會也不想多作解釋,哪怕是被誤會。可是只要涉及到親情、愛情和友情,她也總會口不對心,會處處掩飾。對待在她生命裡出現的兩個男子----阿衛和「他」,她卻以待以兩種不同的態度。前者是熱情的,主動的;而後者,則是冷淡的,被動的。我們總是搞不清楚為什麼。而我想到的,就是麗她對於前者只是一種仰慕式的愛,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會小鳥依人的粘著他。只因為那種感情,其實是有點類似於對哥哥的愛。而對於後者,她更多的是愛,真正的愛著那個人。
作為Sailor Mars,她應該是考慮到「他」的人身安全,所以遲遲也沒有回應對方的心意。因為愛「他」,所以才不想對方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但作為火野麗,她或許是希望保持著這樣的關係,一切順其自然……或許是因為她相信,相信對方終有一天會察覺到她那份藏於心底的感情,察覺到她對「他」的心意吧。她會把家裡一切大小事務交給「他」打理,而自己花更多時間專心的占卜和打坐,也只因為一個「信」字吧。

麗昏迷之前的那天,沒有到我的店領花。我很奇怪,於是給她打了通電話。電話中傳來的明顯是一把沒精打采的聲音,和平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我問她怎麼不來領花,但她只是支支吾吾的答非所問。我嘆了口氣,哄她把心事告訴我。這次很奇怪,她竟然不像平日那樣三緘其口,反而帶著微微的哭腔告訴我,她失去了「他」,「他」走了。

「他」走了。
她一直重覆著這三個字。我這才曉得,原來她是多麼的愛「他」。
我這才曉得,「他」的存在與否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我這才曉得,「他」的離開足以掏空這個冷若冰霜的巫女的心。
我這才曉得的這些「道理」,或許她也已經在失去「他」的同時,知曉了,也嚐得到那種痛苦的滋味吧。否則,一向從不輕易哭的她也不會在話筒的另一端崩潰了。我靜靜的聽著她啜泣,但我沒有安慰她。因為能夠安慰她的人已經不在她身邊了。我只能做的,也就只是靜靜的聽著她啜泣……

因為聆聽是當時最好的處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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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朋友,因為失去最愛的人而傷心;最好的朋友,也因為失去最愛的人而倒下去了。作為最好的朋友的我,因為她的傷心而難過;作為最好的朋友的我,也因為她的崩潰而痛心。
麗是我最知心、最好的朋友。我的心意,她全都知曉,但她從不宣之於口,反而處處跟我唇槍舌劍,非要拿我開玩笑不可。雖然每次都會說什麼「麗,妳最討厭!」、「麗欺負我!」這一類的說話,但是每次這樣跟她抬槓,都出於自然。
很自然的抬槓,很自然的和好;
然後又很自然的再抬槓,又再很自然的再和好……
從認識麗到現在,我倆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玄妙。

曾經愛上過同一個人……
曾經選擇了她作為最信任的人……
曾經失去過她……

我們之間有過太多的「曾經」,因為這樣,所以我們的感情比誰都要來得深厚。但對於麗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麗卻對我的一切瞭如指掌。麗她對我從來都口不對心,她看似專門找我的碴子,但其實她最知我,最疼愛我,這個我是知道的……
我樂於跟她分享我的一切,但她卻會收在心底裡……但是我知道,她愛著「他」。從那次因為「他」而提升了力量起,我就察覺到了。但是我現在卻覺得,或許麗她在我察覺到之前已經愛著「他」了,只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已。麗在「他」第一次選擇要離開的時候,表現得很難過,甚至是比「他」還要難過。

我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剛回來的麗正好碰見要離去的「他」,她在「他」遠去後才回頭去看著那個背影,但卻站住沒有追去。我們幾個都看得出因為「他」的離去,她很失落和難過。她卻不追去。我覺得麗這是辜負「他」對她的心意,所以便勸她。沒想她卻以因為「他」這樣衝動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為由,而不追去。我雖然很明白麗的想法,但是亦知道她只是一時之氣,所以便明確的指出「他」對她的心意,但是她說要是真的愛著她的話,又怎麼要離開並不相信她到最後。
麗很堅強,她不會動輒就流淚。但那時候的麗,已經熱淚盈眶了。我從沒有見過那樣子的她。她的淚,或許是從碰上他離去,並看著那個背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中的那刻,又或是從罵「他」大傻瓜的那刻起,已經一直在強忍著。但是因為離去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覺得麗有追去,並把心底話告訴「他」的必要,這樣不論對「他」還是麗來說,也就足夠了。後來才從遙口中得知原來「他」曾對她有誤會,當時她也有問過麗要不要去追離去的「他」,麗說她不會管「他」,但卻又看著那件落在泥濘上的外套發呆。
麗之所以要放任讓「他」離去,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不信任吧。因為麗很信任「他」,相信「他」也跟自己一樣,一直相信她。但當看到「他」的離去,她才發現原來「他」並沒有相信自己。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傷心得任由「他」離去。
雖然最後是挽留了他,但是多年後的今天,又傳來「他」要離去的消息。這一回,麗卻挽留不了他。
我們為麗感到難過,畢竟她為「他」默默的付出了不少,但最終還是落得如此下場。「他」始終也沒有好好的了解她,更沒想到「他」竟然會見異思遷。我並不相信這個事實,於是我去找「他」問個清楚,但卻沒有得到任何解釋,只是得到一句「對不起」,一句讓我轉達給麗的「對不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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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那天雨下得正大,她站在母親的墓前任由雨水打落。烏黑色的髮絲已沾滿了雨水,而額前的留海則順著髮尖,一直滴落著豆大的水滴。水滴和雨水都落在她那蒼白的臉上,但卻早已分不清楚是淚水還是雨水。身上那單薄的巫女服也早已被雨水打得濕透,但她還是沒有離去的意欲。我就是那樣,在遠處撐著黑色的雨傘,靜靜的看著她。我想,她當時一定感到很冷吧,因為她抓緊了身上的衣服。看到這樣折磨自己的她,我感到很痛心。
我身邊的那位女士問我要不要上前去勸解,但是我狠心的拒絕了,並轉身離去了。因為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種資格,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勸解她,我一直都不解她的心,一直也不了解……我不敢上前去跟她打招呼,或許,在很多年前,我早已經喪失了這個資格了吧。
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個好父親,自從麗懂事以來,我便是一個工作狂,日以繼夜為我的政路而工作著。甚至是妻子彌留之際,我也只是留下年僅幾歲的女兒伴著病重的妻子,讓妻子孤獨的死去,女兒孤立無緩。在我最愛的兩個女人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然還只是顧著工作……麗因此而恨我,從我身邊離開了。所以當我想接近女兒,想了解關心她的時候,才驟然發覺,原來她已經離我很遠,遠得遙不可及。

再次見到麗,是那天的黃昏,在醫院裡。秘書告訴我,麗是出車禍而入院的。聽警方說是因為麗過馬路時沒有注意交通燈,紅燈時她便過馬路了。然後一輛因司機醉酒駕駛而超速的大貨車向她衝去,她沒注意到同時身子晃動了一下,估計是由於淋過雨,所以發著高燒而致的。幸好一個男途人把她推開了……
麗雖然是被推開了,但手臂卻擦傷了,而倒下時因頭部著地,因而失去意識,昏過去了。
看著病床上的她,我突然覺得,我真的錯失了很多:女兒的笑容、成長以及為她分擔的時候。作為父親,女兒出事了是很應該去看望她的。我人是到了醫院,但卻沒有進入病房,因為我怕麗醒來見到我會覺得難過,會勾起她兒時痛苦的回憶,而且…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我吧。昏迷著的麗,臉色雖然蒼白,但仍不掩她那秀麗的臉龐,她跟她母親長得很像,但我知道她的性格比較像我。我或許搞不清楚她的心,但其實我很愛她…我真的不願意失去麗,縱然我們的關係惡劣。
看著她,我又回憶起麗出生時,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容,那張睡得安詳的臉。我略為安慰的笑了笑後便離去了。

回到辦公室,我又繼續為明年的選舉工作而忙碌,但麗的事,依然在我腦海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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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後,我沒有問及他。
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因為不敢也不想…我怕答案會是我最不希望聽到的。

我知道在車禍中救了我的人是誰。
在我昏過去前,我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
是他,我很肯定。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既然決定離開我,但又為什麼要在乎我?我走的那條路,根本是我從不會走的,要是不是一直跟著我,一直在意我的話,又豈會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但我從不曾回頭,不曾停下腳步,一直到走上家門口那條長長的樓梯後,我才停下來。每一次,我都希望他會有勇氣走上來跟我解釋,哪怕只是追上來,一話不說,我也希望著。但是其實我也害怕他真的會追上來,因為我害怕面對他,我怕他會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我坐在床上,請護士給我一份我昏迷那天至我醒過來那天的報紙。
我昏迷那天的報紙在「要聞」版首頁上,很醒目的印著一個標題:「醉駕撞二途人 一危殆一輕傷」。
危殆……嗎?
我的淚水,又再度迷糊了雙眸,但我沒讓淚水溢出。因為火野麗是很堅強的……
我強忍著淚,緊咬著下唇細看內文,原來「他」被送來了我所在的這所醫院。

除了正文部分外,旁邊的那個小附欄裡有關他和那個女孩的報道。
那個女孩原來是「他」的未婚妻,但是她在我出車禍的那天早上已經向他提出解除婚約,並獲得了雙方家長的同意。他不把這件事告訴我,或許是因為他也決定了要向女孩解除婚約,想在事情完結後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吧,他一直也相信我信任著他吧……
或許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因為太害怕會失去他,所以當他單方面的疏遠我,離開我時,我才會那樣的不想再原諒他吧……

我輕嘆了一口氣後,便走下床去找護士詢問他的病房。
在他的病房門前,我不太敢走進去,因為我怕我一進去的話,他便從我的生命中消失。縱然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我最終還是進去了。
病床上的他,身上插滿了喉管,其中一條還連接著維生器。病房裡很安靜,除了維生器的聲響外和鹽水滴落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半點聲音。

麗輕輕的走到床邊,生怕腳步重一點也會吵醒床上的他。
他的頭上包上了層紗布,紗布下的血絲,隱約可見。除了蓋著被子的身體外,他的右手和雙腳也打上了石膏。看著面前的他,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可能的。」她呢喃著,說著,她走近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除了被包紮了之外,他就如往常一般,安靜的躺在床上睡著一樣。
她盡量避免觸及醫療器材,輕輕的搖著他的手說:「醒來吧!」
但他沒有反應,只是緊閉著眼睛。
她強顏歡笑的又再搖著他:「你別玩了,好不好?快醒來吧!」
但他仍舊是沒有反應。她漸漸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
麗覺得有點昏昡,就像是有什麼把她的心掏空了似的。於是她握著他的手,然後將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上,手心仍然是如平常般溫暖,為甚麼他卻是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抽泣的說:「你醒來吧!別玩了,這樣一點也不好玩。」
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麗倒抽了一口氣,放下了他的手,伸手去輕撫他的臉龐。他那次被心魔襲擊時,她曾經在他醒來前這樣輕撫他的臉龐。那一次,他就像感覺到似的,立刻張開眼睛,朝她報以一個全世界最溫柔,也最傻氣的微笑,輕喚著她。可是現在無論如何撫摸他的臉,他也沒有張開眼睛看著她,為她送上一個溫柔的微笑和一聲「麗」。

她哽咽的說著話,既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跟「他」說:「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一次又一次的撇下我?每一次你都會回到我身邊,你也會哄我,但為什麼這次你就不回來,不再哄我,為什麼?為什麼要任由我誤會你,為什麼你就不解釋呀……難道你不再相信我了嗎?我對你是怎樣,難道你還不明白,還不清楚嗎?」,說到一半,她終於也崩潰了。她任由眼淚淌下來,任由自己在「他」面前軟弱。並把強忍已久的感情爆發出來了,她用著空零的聲線訴說著:「一直以來,最知道我心意的人,是你啊!但是為什麼你就那麼笨,為什麼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你知道嗎…你是那麼多個人之中,最寵我,最了解我、包容我、疼愛我,你會讓我肆無忌憚的去勞役你,讓我那麼任性……
我沒有向你說出我的心意,對不起。但我覺得我們之間,根本不需要說出口來證明有多愛對方。你是我最愛的人,所以我只想不著痕跡的愛著你,讓你一直那樣疼我、默默的支持我。我一直以為,你終究有一天都會明瞭我的心意,我真的是那麼想的。但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只想擁有你,我想你永遠只是屬於我而已!
我很任性,對吧?可是我只是不能也害怕失去你,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很害怕…很寂寞呢。」
麗的淚如雨般不能止住,只能不斷的落下,她頓了頓,再次啞聲的開腔:「我不能失去你,你聽到嗎?我求你醒來吧,不要遺下我,不要離開我……」

說了那麼多話,流了那麼多淚,但他還是沒有反應。頓時她感到一刻的心力交瘁、無助與絕望,於是她又再次握著他的手,無力的伏在床沿,在他的床邊放聲痛哭起來。

在麗因為哭累了而睡著的時候,他那隻被握著了的手,手指頭輕輕的動了動……


<完>
雲海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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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星月之夢 周一 7月 02, 2012 12:18 am

這篇我好像沒看過~~

麗和雄一郎的文呢~~很少看到他兩的文..

而且雲海以多視角的形式寫很有創意~

更能明白各人心中對阿麗的想法...

看到最後麗哭了很感動...

但是這篇完了嗎??

手指頭輕輕的動了動……<----是醒了的意思?!

星月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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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 由 雲海之音 周一 7月 02, 2012 12:43 am

這篇是完了~
到底結局如何,我在這裡留下了讓人發揮的空間~
其實"手指頭輕輕的動了動"後,會發生甚麼事呢,其實也有不少可能性~
當然,我自己是預設了一個結局的,但當時寫到這裡時,就有種是時候完了的感覺,也想做一個OPENING ENDING,所以就END了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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